来源：常态发展公众号

【作者简介】陈剑，经济学人，曾任全国工商联参政议政委员会委员，中国民营经济50人谈成员。

      一、无比欣慰的顾雏军

     公元2025年5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正式实施。这部法律共9章78条，围绕公平竞争、投资融资促进、科技创新、规范经营、服务保障、权益保护等方面建立完善相关制度机制，将党中央对民营经济平等对待、平等保护的要求落下来，持续优化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民营经济发展环境。

     在民营经济促进法正式实施当天，民营企业家顾雏军给广东省政府王伟中省长去函。内容是：

     今年1月3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赔偿法》，顾向广东佛山市政府提出国家赔偿申请，但截止提出行政复议申请之日，没有收到任何回复。3月17日，顾又向广东省政府申请了行政复议。但令人遗憾的是，直到5月20日止，按照规定行政复议必须答复的二个月时限已过，广东省政府也没有给任何回复。

     顾此次给王伟中省长去函，期望能够在民营经济促进法正式生效的日子，广东省政府能够依法受理并回复行政复议申请并依法听证，并最终依法作出公正的《行政复议决定书》。

     2025年5月21日上午，顾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发声：21号上午10:33，广东省政府行政复议办公室的同志给他打来电话，他的两份行政复议申请正在由广东省政府办理之中。顾为此感到无比欣慰，在他看来，20号正式生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好像有牙！”

     二、谨慎乐观

    顾先生无比欣慰，美好的情绪也传染给笔者。笔者给出的解读是谨慎乐观。理由如下：

    1、广东是中国市场经济最活跃的省份

    如果说，广东是中国市场经济最活跃的省份，估计没有什么疑义。当然，最活跃，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是中国第一。与广东比肩的浙江、江苏、福建等省份，都可以看作是中国市场经济最活跃的省份。

     最活跃的省份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民营经济从无到有，已经成为这些省份的基础和主力，他们是市场经济最活跃，最有生命力的力量；保护产权，特别是保护民营企业家合法财产，已经成为全省上下普遍共识。

     2、合法财产索赔源自广东佛山市错判

     2008年1月，顾雏军被广东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虚报注册资本罪，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挪用资金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11年后，2019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撤销对顾雏军虚报注册资本罪、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的定罪量刑部分和挪用资金罪的量刑部分。顾由此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国家赔偿申请。广东省高院最终按国家统一标准支付人身自由赔偿金28.7万元、精神损害抚慰金14.3万元，并返还罚金8万元及利息。但驳回顾的其他赔偿要求。

     2004年1月，顾雏军全资收购两家欧洲汽车公司。此时，顾已经拥有了4家A股公司和1家香港创业板公司，形成了横跨包括冰箱、空调在内的家电产业和汽车产业为支柱的跨国资本集团。此时， 顾所占股份最高资产高达500亿元人民币。

    在顾看来，其全部财产损失皆由佛山市政府用两条虚假罪名对其违法拘捕开始，并且佛山公安对全部格林柯尔国内公司进行非法查封，对员工进行非法驱逐，对格林柯尔公司甚至关联公司的账号进行非法冻结，并拿走了全部公章和财务资料造成的。

     既然最高人民法院撤销对顾雏军的原判，说明佛山市政府当年用两条虚假罪名对其违法拘捕是错误行为。广东省政府此时此刻，审时度势，是非分明，积极办理顾的行政复议申请，给顾先生一个说法，更是给全国人民一个说法，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3、民有经济促进法确实长牙

     谨慎乐观，最重要的理由是，顾雏军合法财产索赔，举世关注。顾案，既然是错判，对其合法财产给予赔偿，合情合理。不然，如何提振民营企业家信心，特别是在当下中国经济整体面临挑战，民营经济信心需要提升的关键阶段，更是如此。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颁布后，社会各界对这个法给予很高期望。当然也有人质疑这个法的权威性、有效性，特别是能否真正管用，是否长牙？如果在《民有经济促进法》开始实施期间，给全国，特别是给全国民营企业家普遍关注的顾雏军合法财产索赔一个清晰交待，岂不令人振奋，会极大提升民营企业家信心。

     三、拭目以待

     民营经济促进法第一次将坚持“两个毫不动摇”写入法律，第一次明确民营经济的法律地位，第一次在法律中规定“促进民营经济持续、健康、高质量发展，是国家长期坚持的重大方针政策”。

    顾雏军近年来向多个地方政府提出了国家赔偿诉求，主要涉及股权返还、财产损失赔偿及人身自由赔偿等。例如，要求湖北襄阳市政府返还曾违法没收其持有的襄阳汽车轴承股份有限公司29.84%股权；要求扬州市政府返还扬州亚星客车60.67%股权、扬州开发区2000亩土地及厂房，并赔偿因职务侵占罪名导致的南昌2474亩土地损失20亿元等。但顾的一系列合法财产索赔，都先后被地方政府拒绝，又如何能够充分彰显党中央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坚定决心？又如何能够向社会表明发展民营经济是党和国家一以贯之并将长期坚持的方针政策？又如何进一步激发民营经济的内生动力和创造活力，提振广大民营经济组织经营者的发展信心？

     民营经济促进法规定，民营经济组织及其经营者的人身权利、财产权利，以及经营自主权等合法权益受法律保护，强调“不得侵犯”。顾受到侵犯，并被最高法院撤销有罪判决，又不能得到合法赔偿，如何让人们提振法律信心。

     在谨慎乐观的同时，必须看到顾雏军合法财产本身的复杂性。毕竟事件本身过去20年，物是人非，很多当年当事人也不知去向，顾的财产当时如何流失，如何能够清晰厘清当年旧账；地方政府究竟应承担怎样责任，要作清晰厘清，任务十分艰巨。

    但任务再艰巨，如果有法可依，有事实作支撑，真正想解决问题，是能够给顾雏军一个满意说法的。

     顾雏军可贵的是，始终坚定不移相信党，相信人民，相信法律，虽然屡战屡败，但依然屡败屡战，始终充满信心。战斗不止的顾雏军值得人们尊敬。

    此次广东省政府的行政复议，能够给顾一个满意交待吗？屡败屡战，最终大获全胜，难道只是美好的期盼？人们拭目以待。